2013年7月13日 星期六

文昌帝君陰騭文廣義節錄【卷上】-2《安士全書》

《安士全書》--文昌帝君陰騭文廣義節錄【卷上】崑山  周夢顏安士氏述
 
廣行陰騭上格蒼穹
〔發明〕上文「未嘗虐民」五句,皆帝君所行之陰騭也,不勝枚舉,故以「廣行」二字概之。「陰騭」,《洪範》蔡注訓「默定」,而於此句不切合,似當作「陰德」解。「蒼穹」,天也,「蒼」言其色,「穹」言其高。若據曰天子身衣宮殿而言,則所謂「蒼」者,當是青琉璃色;據忉利天之形量言,則所謂「穹」者,實去地八萬四千由旬。 下附徵事(二則)
清河善政
帝君曰:予既離惡道(遇佛之後),受形於趙國,為張禹之子,名勳,長為清河令,寬明自任,人不忍欺,待吏如僚友,視民如家人。吏有失謬者,正定之;馳慢者,勉勵之;魯莽者,教誨之;詭詐者,詰難之;爭財賄者,以義平之;爭禮法者,以情諭之;為賊者,使償其貲;傷人者,使庭拜其敵;初情可憫者,猶宥之;本心可恕者,猶出之。必詞窮心盡而後付之於法。若夫失出之罰,容惡之謗,予所不辭。為政五年,而雨暘以時;蝗疫不作,小民之禱頌興焉。
〔按〕漢世良吏多矣,有如帝君之視民如傷,慈祥惻怛者乎!乃考之史鑒,但見曲詆張禹,而後人之善政無聞,然則史鑒,果可盡信乎哉?
雪山大仙
帝君曰:予在幽王朝,既以諫諍獲罪(時王以帝君諫諍,賜藥酒而歿),魂無所歸,哭於宮闈三日。王以為妖,命庭氏望聲射之。余乃長辭王國,一意西方。歷岷峨,背井絡,登飛越嶺。遙望西極一山,高廣百餘里,積雪凝寒,非塵境也(山在天竺界,近梵衍那國,玄奘法師曾到)。山神白輝曰:「此名雪山,昔多寶如來,修行於此,八年得道(釋迦如來,曾在此山,六年修道。若多寶如來,則是賢劫以前之古佛,山神何由而知?蓋佛之名號,隨處不同。經言:一名號有無數佛,一佛有無數名號。然則多寶如來,當即指釋迦而言),盍留焉?」予從之。未幾,上帝有旨,以予為雪山大仙。
〔按〕帝君掌桂籍,列仙班,皆上格蒼穹之實,此特其一耳。凡經上帝所用者,皆聽命於天者也。天既可以貴之,則亦可以賤之。獨修行出世人,或往生淨佛國土,或暫生色界禪天,則唯自去自來不由上帝之命。
人能如我存心
〔發明〕先要看明「存心」二字,然後講到人能如我,又須先識心是何物,然後再講存與不存,如教人取寶,務要先知寶所。人心道心之辨,吾儒千古以來,聖聖相傳之真命脈也。道之大原出於天,不過依稀仿佛語,並非孔顏道脈之宗。而世儒有意謗佛,憑空造出釋氏本心,吾儒本天之說,戕賊自己心學淵源,獨讓鎮家之寶於釋氏,大可扼腕。乃無識小子,竟有從而和之者矣。安得有大聖賢,起而正其謬哉?聖賢學問,不過要人求放心。但心既放矣,誰復求之?一放一求,似有兩心;若無兩心,何云求放?此處當研之又研,不可草草。
吾儒論心,到虛靈不昧,具眾理、應萬事之說,精醇極矣。但此意本出之《華嚴》、《楞嚴》諸解,孔、孟以後,周、程以前,儒家從無此語,朱子發之,不可謂非有功於儒矣。晦庵(*朱熹)十八歲,從劉屏山遊。屏山意其必留心舉業,搜其篋中,唯大慧禪師語錄一帙(見《尚直編》及《金湯編》)。每同呂東萊、張南軒謁諸方禪老,與道謙禪師最善,屢有警發(謙師逝後,晦庵有祭文,載《宏教集》)。故《學》、《庸》集注中,所論心性,略有近於禪者。晚年居小竹軒中,常誦佛經,有《齋居誦經詩》。謂晦庵為全然未知內典,過矣。(魯公與孔子言而善,孔子稱之。公曰:「此非吾之言也,吾聞之於師也。」孔子曰:「君行道也,直心即是道。」然則愛晦庵者,正不必為晦庵諱也)。
論  心
心不在內
愚人皆以心為在內者,只因誤認五臟六腑之心,即是虛靈之體耳,不知一是有形之心,隨軀殼為生死者;一是無形之心,不隨軀殼為生死者。有形之心在內,無形之心不在內。若云同是一物,則堯舜與桀紂之心,天地懸隔者也,何以同犯心痛之病,一般診候,一般療治乎?然則服藥之心與善惡之心,判然兩物矣。
心不在外
或疑有形者既不是心,必以能知能見者為心,然所知所見之物,盡在於外,足徵能知能見之心,亦在於外矣。嘗試瞑目返觀,但能對面而見其形,不能從眉根、眼底、面皮之內,以自見其形。譬如身在室外,故能但見室外之牆壁窗牖,不能從窗牖中隱隱窺見內面耳。曰:不然,知苦知痛者,亦汝心也。他人吃黃連,汝不道苦;蚊蟲嘬(*叮咬)汝膚,汝便呼痛,安得謂心在外矣。
心不在中間
或疑既不在內,復不在外,定是或出或入,在中間矣。曰:不然。若有出入,即非中間;定一中間,應無出入。且汝以何者為中乎?若在皮內,依然是內;若在皮外,依然是外。更求其中,不過腠理間垢膩耳,豈汝心乎?
心非有在有不在
或謂心不在焉,則視不見,聽不聞,食不知味;若視之而見,聽之而聞,食之而知味,此即心所在矣。然則心固有在有不在乎?曰:此六識(眼識、耳識、鼻識、舌識、身識、意識)也,非心也。且如美女在前,便生愛染,此因眼色相對而成識也;說著酸梅,口涎自生,此因舌味相感而成識也;登高視下,兩股戰慄,此因身觸相迫而成識也。認為虛靈不昧之體,則毫釐千里矣。「無量劫來生死本,癡人喚作本來人」,其謂此矣。
心含太虛
《楞嚴經》,佛告阿難:「十方虛空,生汝心中,如片雲點於太虛裏。」佛與阿難七處徵心,七問七答,盡破其妄,而後漸顯妙明真心,令其廓然大悟,可謂深切著明也。
〔按〕「心」字既已含糊,則「存」字亦欠確切。如必欲言之,將錯就錯,且以「未嘗虐民」及「救人之難」等,為帝君之存心,仰而法之,可也。
天必錫汝以福
〔發明〕上句「如我存心」,是因;此句「錫汝以福」,是果。「必」字,如種瓜得瓜、種豆得豆,毫髮無爽。非如窮措大所謂,上古天心可問,叔世天心不可問之說也。
「天」字,有就形體言者;有就主宰言者。就主宰言,則所謂天者,即皇皇上帝也。後儒諱言上帝,輒以「理」字代之,其言未始不是。然世人說著上帝,猶有畏懼之心,若止說一「理」字,誰人畏之。且如密室之中,有一美女在焉,入其室者,淫心勃發,忽有人曰:「室中已供玉皇聖像,彼女正在燒香」。此時雖極惡之人,亦惕然知懼,未必遂敢於玉皇像前,肆行無忌也;若但告之曰:「汝之所為,大非理之所宜。逆理,則得罪於名教,不可以為君子。」試問此人,當奮然勃然之時,果能聞之而頓息否?故知「天」字就主宰言,足以勸化學者,有功於儒教。若但就理言,徒開天下無忌憚之門,不可以為訓也(人人知畏懼,便是治天下之機;人人無忌憚,便是亂天下之機)。況世間萬事萬物,何處不可說理,天固即是理,性亦即是理,天命之謂性,竟是理命之謂理,思之,不覺失笑。
象山先生六歲時,忽問天地何所窮際,思之,至於終夜不寐。今白髮老人,日在天之下,竟不知頭上所戴者為何天,則亦蠢然一血氣之倫而已。伊川先生(*程頤)訪邵康節(*邵雍),指面前食桌曰:「此桌安在地上,不知天地安在何處?」康節極與論天地萬物之理,及六合(*天地及四方)之外。伊川驚歎曰:「生平唯周茂叔(*周敦頤)論至此。」(見《聖學宗傳》)嗟乎!誰謂古之大儒,必不究心天上天下之事乎?朝菌雖不知晦朔,蟪蛄雖不知春秋,而晦朔與春秋,究何嘗廢哉?然則三界內,實有二十八天,何得不自附於濂溪(*周敦頤)康節之末,覓伊川其人者,而與之語哉?
天  名
欲界六天
自大地水輪之下,至他化自在天,皆名欲界,以其猶有情欲也。自下至上,共有六天。一四王天(四大天王,分領四大部洲,去地四萬二千由旬,宮殿齊於日月)。二忉利天(梵語忉利,此言三十三,中間為帝釋所居,八方各有四大臣輔之,合成其數,故名。非自下至上之三十三也。去地八萬四千由旬)。三夜摩天(此天以上,為仙家所不知,故道書無此名色)。四兜率天。五化樂天。六他化自在天。六天每過一劫,皆有火災壞之。其間壽命長短及宮殿城邑、身衣輕重等,詳載《藏經》,茲不繁舉。
〔按〕帝君所謂「天必錫汝以福」者,誰錫之?即忉利天王錫之也。儒家稱為皇皇上帝,道家或稱玉帝,或稱玉皇大天尊,佛家或稱三十三天王,或稱帝釋,或稱釋提桓因,其實一上帝也。威權統攝四大天王。
色界十八天
由欲界而上,有色界焉,以其但有色身,而無男女之欲也。自下至上,共十八天。一梵眾天、二梵輔天、三大梵天(此三天,名為初禪,每過一劫,亦有火災壞之)、四少光天、五無量光天、六光音天(此三天,名為二禪,每過七劫,則有水災壞之)、七少淨天、八無量淨天、九遍淨天(此三天,名為三禪,每過六十四劫,則有風災壞之)、十福生天、十一福愛天、十二廣果天、十三無想天(此四天,至下色究竟天,共九天,通名四禪,為三災所不及)、十四無煩天、十五無熱天、十六善見天、十七善現天、十八色究竟天(此五天,又名五不還天)。此十八天,皆修梵行,及禪定福樂,但其間大小深淺不同耳。
〔按〕色究竟天之上,有摩醯首羅、威權至尊,為娑婆世界之主,統攝萬億他化天、萬億化樂天、萬億兜率天、萬億夜摩天、萬億忉利天、萬億四王天、萬億日天子、萬億月天子,為欲界諸天所不得聞名,不得見形者也。
無色界四天
由色界而上,復有四天。一空無邊天,二識無邊天,三無所有天,四非想非非想天,以其但有定果色,而無業果色,故通號之為無色界。
〔按〕此三界之極頂也,非想非非想天,壽至八萬四千大劫,然皆不了妙覺明心,故天福一盡,復入輪回。以佛眼觀之,總為未出世之凡夫也。道家所謂三界,乃上中下界也,與此不同。
附問答二則
〔問〕天者,至尊無對之名,總謂之天,可矣,安得有種種名色?
〔答〕人亦號萬物之靈,豈得總謂之人,竟無賢愚貴賤乎?經云:「具五戒者生人中,修十善者生天上」。然五戒十善各有淺深大小之別!故在人道者,其福不齊;在天道者,其福亦不齊也。
〔問〕二十八天,何天為凡,何天為聖?
〔答〕二天唯凡夫住,五天唯聖人住,其餘二十一天,則凡聖同居矣。二唯凡住者,一是初禪大梵天王,二是四禪中無想天人。何以故?蓋以大梵天王,不知六道眾生,皆因自己業力輪轉,但自恃高貴,謂唯我能生一切天地人物,遂起邪見;又無想天中,唯是外道修無想定,以生其中,受五百劫無心之報,自謂涅槃,受報畢已,必起邪見,來生地獄。五唯聖住者,從廣果天以上,無煩無熱等,五淨居天,唯是阿那含三果聖人所住也。其餘二十一天,凡聖同居者,例此可悉。
於是訓於人曰
〔發明〕「於是」二字,若承「未嘗虐民」句來,則「訓」有止惡之意,為下「諸惡莫作」張本;若承「救人之難」六句來,則「訓」有勸善之意,為下「眾善奉行」張本。帝君所以諄諄垂訓者,夫固以吾輩為人也,而果無愧於人乎?孟子曰:「無惻隱之心,非人也;無羞惡辭讓之心,非人也。」以是言人,人亦難矣。萬物皆備,人何其尊;可帝可王,人何其貴;來無分文,去又空手,人何其貧;美味入喉,俄成糞穢,人何其賤;一一皆從胎中住過,人何其卑;啖盡水陸群生,人何其酷;外面飾以綾羅,中間滿腹矢溺,人何其偽;各各私一妻室,被其驅遣而甘心,人何其奴;漫指藏身之處以為家,人何其小;日裏皇皇仁義,夜來無醜不作,人何其羞;今日不保來朝,人何其脆;閻王一呼即去,人何其懦。《阿毗曇論》云:「人字有八義。」《樓炭正法經》云:「閻浮提人,種類差別,合有六千四百種。」然則人字,豈易識哉?
人  說
人種從光音天來
《起世因本經》云:「劫初以來,一切人類皆從光音天降。乘空而行,不由母腹。迨食粳米之後,因有筋脈骨髓,成男女之相,淫欲從此生焉。」
〔按〕人為色界天之種,故塑天神之像,皆如人類。
人稟四大而生
世間不過地水火風四種,人則稟其氣而成形焉。骨肉,地也;涕淚痰涎,水也;暖氣,火也;運動,風也。
〔按〕就五行論,則多金木而少風,然地可該金木,而少風,則不能運動矣。縱以五臟配五行,而五臟外之軀殼,似反少著落,故五行之說,不如四大之顛撲不破。
人為四生六道之一
四生者,胎、卵、濕、化也。人類則皆胎生焉。六道者,天、人、修羅、地獄、鬼、畜也。人道則居其次焉。
〔按〕人非必定胎生,偶因業緣而胎生,亦非必定為人;偶因業緣而為人耳,所謂李四張三,墮地權時名姓;天宮地府,浮生瞬息家鄉也。
人有十時
《法苑珠林》云:人有十時。一者膜時,二者泡時,三者皰時,四者肉團時,五者肢時,六者嬰孩時,七者童子時,八者少年時,九者壯盛時,十者衰老時。
〔按〕前五,以處胎時言;後五,以出胎後言。
人面如地形
《起世因本經》云:南閻浮提,大七千由旬,北闊南狹,故此方人面,還似地形。 〔按〕北俱盧洲地形方,故人面亦方;東勝神洲地形圓,故人面亦圓;西牛貨洲形如半月,故其人面隆而腦後削。推而論之,鳥棲於木,故羽似木形;獸行於草,故毛如草狀(此亦格物之學)。
人有六根六塵六識
六根者,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也;六塵者,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也;以眼觀色,以耳聽聲,根塵相對,而識存乎其中矣。
〔按〕同一六根也,凡夫用之,則為六情、為六入、為六受、為六愛、為六賊;若菩薩得之,則為六神通矣。不可悟天人以水為琉璃,餓鬼以水為膿血之理乎?
人須知十二因緣法
《法華經》云:無明,緣行(無明者,宿生煩惱癡暗也;緣,猶生也;行,即所造之業,謂宿世因愚癡昏暗,所以造業也);行,緣識(識者,謂初起妄念,欲託母胎也);識,緣名色(名色者,謂初託胎後,諸根成形也);名色,緣六入(有此六根,將來必入六塵,故云六入);六入,緣觸(三四歲時,對塵無知,故僅名觸);觸,緣受(受者,五六歲後至十二三,能領納前境也);受,緣愛(愛者,從十四五至十八九,貪著聲色,即起愛心也);愛,緣取(取者,從二十歲後,貪欲轉盛,馳求不息也);取,緣有(三界謂之三有,既有善惡境界,來世復有生死);有,緣生(生者,未來之世,復當生於六道也);生,緣老死、憂悲、苦惱(老死者,謂未來之世,老而復死也)。無明滅,則行滅;行滅,則識滅;識滅,則名色滅;名色滅,則六入滅;六入滅,則觸滅;觸滅,則受滅;受滅,則愛滅;愛滅,則取滅;取滅,則有滅;有滅,則生滅;生滅,則老死、憂悲、苦惱滅。
〔按〕但知身為母之所生,而不知父亦有分者,童稚是也;但知身為天地父母所生,而不知因宿世業緣生者,庸眾是也。余最不喜天生聖人之說,如天果能生聖人,則當常生聖人,既已生堯舜,何為復生桀紂?若不能禁桀紂之不生,則亦不能保堯舜之必出,尚謂天地能生人乎?納妾者,多方求子而無子;私奔者,唯恐有胎而有胎,則生育亦不獨父母之故矣。
人壽有古延今促之異
經云:增劫之時,從人壽十歲後,每過百年,各增一歲,如是增之又增,至八萬四千歲而止。自後每過百年,各減一歲,如是減之又減,至於十歲而極。十歲以還,又復增益,猶之日永日短,循環無已也。
〔按〕釋迦如來,人壽百歲時出,故成康之世,盈百者甚多,如武王九十三,文王九十七;唐虞之世,在文王前千餘年,又當增十餘歲,故禹壽一百有六,舜壽一百有十,堯壽一百十七。帝嚳在位七十年,壽可知矣。顓頊在位七十有八,視帝嚳復增矣;少昊在位八十四年,視顓頊復增矣;黃帝在位百年,視少昊復增矣;炎帝在位百四十年,視黃帝復增矣。伏羲前有因提紀、循蜚紀、敘命等紀(*因提紀、循蜚紀、敘命紀:屬於十紀。古代傳說,自天地開闢,人皇以來,至春秋魯哀公十四年,積二百七十六萬歲,分為十紀。名目為:九頭、五龍、攝提、合雒、連通、敘命、循蜚、因提、神通、疏訖),至人皇氏,不知幾十萬年,故人皇兄弟九人,合四萬五千六百年;至地皇天皇,又不知若干萬年,故兄弟各一萬八千歲。垂於史冊者,彰灼可考。後儒見幾萬歲之說,以為荒唐,盡行刪去,亦陋矣。當日作史者,垂此必非無本。孔子生衰周,猶及見史氏之闕文,豈唐虞以前之史臣,妄入無稽之語於正史耶?噫!目不見熊,而謂之三足鱉,非物之怪,乃學識未充也。若夫周昭王至今,又閱三千年,又當減三十歲,故目今年高者,類以七旬為上下。博覽群書,方知佛語有驗。韓昌黎《佛骨表》謂上古無佛而壽,後世有佛而夭,豈識正值減劫之際乎?人壽八萬歲時,五百歲而婚嫁。周初之制,三十而有室,今則年未成童,便思少艾,總角稚子,口出穢語矣。
人身有古大今小之殊
人壽當減劫時,每過百年,其身短一寸,千年則短一尺。釋迦如來出世時,人身皆長八尺(佛之化身,一丈六尺)。今已過二千餘年,當短去二尺,故今世之人,大抵以六尺為上下。總之壽增,則其身隨時而大;壽減則其身隨時而小。至疾疫災後,壽命愈促,身形愈小,或二?(*以手度物)手,或三傑手,所可資食,稊稗為上;人發衣服,以為第一;資身之具,皆作刀杖之形(今婦人簪珥已有作刀斧形者)。
〔按〕有人發隋唐以前古墓,有骨粗大,較今時人骨,長二尺許。嘗考《天人感通記》云:蜀都舊址,本在青城山上,今之成都,乃大海也。昔迦葉佛(*過去七佛之一,在人壽二萬歲時出世,比釋迦牟尼佛早)時,有人從西耳河(*古稱葉榆澤。即今洱海,又名西洱海。在今雲南大理縣東)邊回,舟過於此,見岸上有兔,引弓射之。不知兔乃海神也。大怒,遂踏翻其船,而壅沙成地焉。後至晉朝,有僧見地上多裂,掘之,得人骨船底。骨皆長三丈餘,以迦葉佛時,人壽皆二萬歲故也。又嘗讀《孔履記》:孔子之履,當今之官尺一尺三寸,則孔子之足非猶夫今人之足矣。又嘗讀《周禮》云:柯長三尺,博三寸,則昔人之手非猶夫今時之手矣。甚至服物器皿,凡在百年前者,必較大於今人,豈非身形漸小,物亦隨之而小乎?
人福有古重今輕之驗
人惟有德,所以有福。壽減之後,一切皆減。其德漸漓(*薄),其福漸損。略言之,如七寶漸隱沒,五穀漸歉收,衣食漸艱難,容貌漸醜陋,資稟漸昏愚,精神漸衰弱,風俗漸驕慢,六親漸不和,賦役漸繁重,水火盜賊漸熾昌,佛法漸凋廢,善人漸衰殘,真儒漸稀少,謗佛之人漸推崇,富人漸鄙吝。
〔按〕世俗文詞,有時不驗。若出之內典,則字字有徵。且如三代之時,皆用黃金白璧,動以百雙萬鎰為計,未嘗純用白金(*銀子)也。至於漢後,乃間用白金(桑宏羊至以白金鑄錢)。而夜光之璧、照乘之珠,小國皆有,非若今時之罕見也。乃今之用低銀者,多和赤銅於內,是銀不足,而繼之以銅也。非七寶隱沒之驗何?(古人所云百金,乃百錠金也。漢文帝云:百金乃十家中人之產。蘇子曰:興師十萬,日費千金。若一金,止作一兩,則漢代中人產,止有十兩之數,而一兵之資糧器械,每日止用銀一分矣,有是理乎?)
周時田百畝,止當今時二十二畝。此二十二畝之所入,上農夫可食九人。夫古人每食,必至斗米,一人終歲之糧,約今時七十余石,九人當有六百幾十石,是每畝可收米三十石也。余幼時所見聞,吾鄉尚見每畝收脫粟三、四石者,自康熙癸亥年後,凡從前收三石外者,皆不及三石之數矣。非五穀歉收之驗何?(隆萬間,有人修崑山薦嚴禪寺,出其瓦間所塞稻束,猶唐朝故物,其穗長至尺余,計其所收,每畝必有十余石,今之稻穗,不滿四寸矣)。
古者國無十年之蓄,曰「不足」;無六年之蓄,曰「急」。漢唐盛時,尚可比昔年之「不足」,今則求為「急」,而不可得矣。非衣食艱難之驗何?古者王公之貴,下交巖穴;卿相之尊,勞不坐乘,今者甫膺一命,便藐視知交;而皂隸牧圉,有乘軒執蓋者矣。非風俗驕慢之驗何?古者高僧見天子不名,詔書必稱師。唐太宗敘三藏聖教,極意欽崇。玄奘法師示寂,高宗告左右曰「朕失國寶矣」,輟朝五日(見《高僧傳》)。中宗景龍二年,敕高安令崔思亮,迎僧伽大師至京,帝及百僚,皆稱弟子(出《金湯編》及《統紀》)。高宗顯慶元年,敕天下僧尼,有犯國法者,以僧律治之,不得與民同科(出《唐書》)。宋真宗朝,詔天下避誌公禪師之諱,止稱寶公(見《誌公禪師後行狀》,係張南軒父,忠獻公所撰)。宋之太祖、太宗,真、仁、高、孝,皆興隆大法,有時駕臨佛宇,有時問法禁中,為林間盛事。今則士流倨傲,多有見佛像不參,遇高僧不禮者矣。非佛法凋廢之驗何?孔顏立教,止貴躬行,不尚口舌,厚於自治,薄於責人。孟子距辟楊墨,出於萬不得已,譬如大黃巴豆,良醫偶一用之,非日日必需之物。今則白衣小子,止拾幾句謗佛常談,便自謂程朱復出;黃口兒童,但有一種誇大習氣,輒主張道學門庭矣。非真儒稀少之驗何?即此數者,餘可例推。
人死有六驗
欲知死後生處,但觀終時暖處。若從下先冷,暖氣歸頂上者,乃果位中人,必出生死;歸眉間額上者,生天道;歸心上者,生人道;若從上先冷,暖氣歸腹者,生鬼道;歸膝上者,生畜生道;歸足底者,生地獄道。
〔按〕人之宿世,或從天上來,或從人中來,或從異類中來,或從修羅、餓鬼、地獄中來,但察其相貌身形,語言動靜,亦可了了皆知。茲因文繁,不及詳載。
昔于公治獄大興駟馬之門
〔發明〕于公六句,乃帝君偶舉四則因果,為「欲廣福田」二語張本。「濟人救蟻」是順種福田,「治獄埋蛇」是逆種福田。「治獄」,惡事也,而反興「駟馬之門」,何哉?蓋于公之官守,是治獄之官守,而于公之心地,非治獄之心地也。「駟馬之門」亦興於心地耳。
人命關天,獄詞最重,略失檢點,悔之無及。吾輩不幸而職司其事,便當刻刻小心,臨深履薄。恍若天地鬼神,瞋目而視我;罪人之父母妻子,呼號而望我。不可立意深文,不可誤聽左右,不可逼打成招,不可潦草塞責,不可恃聰明而臆斷,不可徇囑託而用嚴刑,不可逢迎上官之意,不可但據下吏之文;不可因他端而遷怒,不可乘酒醉而作威。苟非罪當情真,不可動加鞭打;苟非人命大盜,不可輕繫囹圄;嚴反坐之條,以懲誣告;杜株連之累,以安善良。人犯隨到隨審,不使今日守候而復來朝;訟師隨訪隨拏(*拘捕),勿令構鬥兩家而復漁利。發其議和,所以釋其罪;假以顏色,所以盡其詞。清廉,美名也,當濟之以寬厚;靜鎮,大度也,當輔之以精勤。效蒲鞭之德政(*蒲鞭:以蒲草為鞭,聊以示辱。謂刑罰寬仁),則竹板務取其輕,而毛節必削。睹牢獄之堪憐,則禁子務懲其惡;而飲食宜時,甯於必死之中求其生,勿於可生之處任其死。其老於我者,常作伯叔想;等於我者,常作兄弟想;幼於我者,常作子侄想。上思何以資祖考,下念何以蔭兒孫。雖借此以度世可也,豈特興駟馬之門乎?
慎刑圖(拶夾、收禁,更須慎之)
    
徵  事
決獄平恕(《唐書》)
唐貞觀元年,青州有謀反者,逮捕滿獄,詔薛仁師覆按之。仁師至,悉去枷杻,與飲食湯沐,止坐其魁首者數人。孫伏伽疑其平反過多。仁師曰:「凡治獄,當以仁恕為本,豈可自圖免罪,知其冤而不救耶?如有忤上意,縱以身徇之,亦所願也。」後敕使問,乃知平反者果枉。
〔按〕司寇龔芝麓疏云:「從來失出之罪,原輕於失入。今承問各官,引律未協,擬罪稍輕,即行參處。於是各官但顧自己之功名,不顧他人之性命,寧從重擬,而自安之道,在人之死矣。如承問各官,果係徇情枉法,其參處宜也;若止是擬罪稍輕,及平反欠當,宜概免參罰,庶刑官無瞻顧之憂,而獄情可幾明允。」仁哉先生!厥後必昌矣。
辨雪冤獄(《金史》)
劉肅仕金,有人盜內帑官羅及珠,盜未獲,遂連繫貨珠牙儈,及庫吏十一人,刑部議置重典,肅曰:「盜無正犯,殺之冤。」金主大怒,肅辯之愈力,囚得不死,後封邢國公。
〔按〕平反冤獄,人孰無心,但恐觸怒上官,見忌僚佐,是故欲言不敢耳。況乃批逆鱗,蹈虎尾,犯人主之怒乎?劉君其弗可及已。
三子皆貴(《勸懲錄》)
明盛吉,為廷尉,決獄無冤滯。每至冬定囚,妻執燭,吉持丹書(*罪人名冊,古用丹筆書寫,故稱丹書),相對垂淚。妻語吉曰:「君為天下執法,不可濫入人罪,殃及子孫。」視事十二年,天下稱平恕。庭樹忽有白鵲來巢,乳子,人以為祥。後生三子皆貴。
〔按〕唐太宗謂侍臣曰:「古者用刑,君為之撤樂減膳。朕庭無常設之樂,然每因此,不啖酒肉。」居官者奈何不知?
不逮婦女(《不可不可錄》)
王克敬為兩浙鹽運使,溫州解鹽犯,內一婦人同解。王怒曰:「豈有逮婦人行千里外,與隸卒雜處者乎?自今婦女毋得逮。」遂著為令。
〔按〕王公一念之仁,所全婦女多矣。由此推之,不特婦人,即老病廢疾、僧尼道士、有體面人,概不可輕逮。
執法無後(《功過格》)
明季時高郵州徐某,歷官至郡守,清介執法,每差役違限一日,笞五板。有隸違六日,欲責三十。乞貸不可,竟死杖下。其子幼,聞之驚悸死;其妻慘痛,亦自經。徐解任歸,止一子,甚鍾愛。忽病,語其父曰:「有人追我」。頃之,詈(*罵)曰:「有何大罪?殺我三口!」言訖而死,徐竟無後。
〔按〕廉官往往不享,大抵因執法者多耳。徐君當日,豈不自誇信賞必罰哉?卒之三人死,而子亦隨之矣。哀哉!
竇氏濟人高折五枝之桂
〔發明〕濟亦多術矣,饑濟以食,寒畀(*給予)以衣,病施以藥,窘助以財,暗予以燈,爭鬥勸其和解,愚癡導以智慧,皆濟也。念念有及物之仁,則不特富貴有其權,即貧賤亦有其力矣。 下附徵事(四則)
鬻田濟人(《懿行錄》)
明饒裳,豫章人也,途中見有鬻妻遠方,而泣別者,問其所需,棄田與之。歲大比,主司夢金甲神曰:「爾何不中棄田之子乎?」乃檢一遺卷,中第三名,即公也。及宴鹿鳴,乃知其故。三子景暉、景曜、景暐,相繼登第。
〔按〕田產資財,世人以之為命者也,而內典比之水中月、鏡中花、夢中寶,何哉?只因目前暫經收管,後來總帶不去耳。今之寫田房契者,必曰:「聽憑永遠管業」。嗟乎!產是主人身是客,主尚不能永保其客,客又安能長有其主耶?如必欲將所有帶去,亦有帶之之法,莫若作善布施,造人天福德之身,則安富尊榮,依然仍在。明乎此,則饒公之棄田也,乃其所以置產也。人能如此置產,即謂聽憑永遠管業,亦無不可。
免死得元(《感應篇箋註》)
河南潘解元,附二友入省鄉試。寓有神相,密語二友曰:「潘君將有大難,須急避之」。二友遂託言寓小,各贈二金,使另覓寓。潘隨借一小寓。夜於水次,見一婦投水。詢之,云:「夫買棉花織布,積若干匹,夫出門後,賣得四金,不意皆假銀也。夫歸必見責,故尋死耳。」潘急出袖中四金與之。歸寓乏用,寓主多出詬語,乃借宿於寺。寺僧夢諸神鼓吹下降,云:「試榜已定,奈解元近作損德事,上帝除名,尚未有代」。一神云:「此寺內潘生可。」一神云:「相當橫死,安可作元。」一神將二手摩其面云:「今非解元相乎?」僧默識之,厚加款待。試畢,往二友寓謝,相士一見大驚,曰:「公作何陰德,成此異相?今首魁多士矣。」榜發果然。
〔按〕作一善事,須是若決江河,沛然莫禦,方能成就。潘君若算到自己進場盤費,未有不廢然中止者,唯其但知有人,不知有己,所以費止四金,免一橫死,而復得元也。猶憶己巳年冬,余在澄江應小試,時有門斗朱君玉者,失去他人所寄之金,幾不欲生。余聞惻然,欲助其少許,苦於資糧告匱,不果。未幾,余即歸崑,迨文宗發長洲覆案,余已列在第二。然但有坐號而無姓名,人皆莫識。余遂以覆試不到除名,此時崑邑實無長洲案,有之者唯朱君玉。朱與余又不甚相識,初不知第二坐號即余也。向使當日不顧自己盤費,稍助其資,彼於感恩之下,必以覆案示余,余亦不至除名,復閱二年而始遇矣。蓋觀於潘而益愧云。
蠲租得第(彙纂《功過格》)
華亭士李登瀛,家貧,僅田二畝。佃戶以疾荒其產,賣子償租。李知之,惻然曰:「爾以病故,不能治田,非汝咎也。我雖貧,尚能自存,奈何使爾父子離散?急取銀去贖爾子歸。」其人以主家不肯為慮。李曰:「我貧儒,且讓汝租;富家大室,亦知積德。我當為爾言之。」遂與同往,因得贖歸完聚。佃戶日夜禱祝。康熙甲子,李登賢書,乙丑聯捷。
〔按〕哀哉農也!終歲勤動,無時得暇;合家勞苦,無人得安;千倉萬倉之粟,皆從其肩上而來;千坑萬坑之糞,皆從其肩上而去;或忍饑而戽(*汲水農具)水,或帶病而力耕;背則日暴雨侵,腸則千回萬繞。一至秋成之候,田中所收,盡償租債;四壁依舊蕭然,八口仍無聊賴。非仁人君子,目擊而心傷者乎?昔諸景陽,聞佃戶死喪,必涕出助之;丁清惠公待佃戶如父子;陸平泉先生,凡遇壽誕,佃戶必免米若干,加爵則又免,得子得孫則又免,所以貧佃感恩,租稅反不虧空。彼錙銖必較者,一時自為得計,豈知冥冥中,復有操大算盤者,起而盡削其祿乎!觀於李君,則二畝之所收多矣。
逆旨害民(《功過格》)
淳熙初,司農少卿王曉,嘗以平旦,訪給事中林機。時機在省,其妻,曉侄女也,垂淚訴曰:「林氏滅矣。」驚問其故。曰:「天將曉,夢朱衣人持天符來,言上帝有敕,林機逆旨害民,特令滅門。遂驚寤,今猶仿佛在目也。」曉曰:「夢耳,何足患!」因留食。待林歸,從容叩近日所論奏。林曰:「蜀郡旱,有司奏請十萬石米賑濟,有旨如其請,機以為米數太多,蜀道難致,當酌實而後與,故封還敕黃,上諭宰相云:『西川往復萬里,更待查報,恐於事無及,姑與半可也。』只此一事耳。」妻泣告以夢,機不自安,尋以病歸,至福州卒,二子亦相繼夭,門戶遂絕。
〔按〕天為民而立君,君為民而設官。民者,國家之赤子,而社稷之根本也。縱使君言不當賑,而且猶當言賑;君言當濟以少,而臣猶當言多;君言賦額不可虧,而臣猶當議減。如此謀國,方為盡忠。其福及蒼生,正其流芳百世。雖壽考康寧,子孫榮盛,不足報其功也。苟或君言催科當緩,臣偏曰國用難濡;君言民已困而當通變,臣偏言額已定而難紛更。如此舉動,名為諂諛,名為逢迎,名為戀官而保妻子。其為民斂怨,正其為國招尤。雖身遭投竄,門戶滅絕,豈足償其罪哉?覆轍昭昭,前車不遠。
救蟻中狀元之選
〔發明〕宋郊一事,人以其功小報大,輒疑之,不知此特以蟻視蟻、以狀元視狀元耳。若論究竟,則當日所救之蟻,不下數萬。後世感恩圖報者,亦不下數萬,豈一狀元可竟其福乎?若乎狀元,不過身外虛名耳,三寸氣斷,安在其為狀元也?反謂報之太奢,過矣。竹橋渡蟻,救之於水也。然蟻之致死,不止於水。所救之法,亦不止竹橋。且如奴婢之殺蟻也,以湯火,其法,在理而諭之,勢以禁之而已;貓犬之殺蟻也,以誤啖聚蟻中之魚肉骨,其法,伺酒食既畢之後,作速掃地,使葷腥不沾於土而已;焚化紙帛之殺蟻也,多在暑月,其法,當掃一淨地,先以冷灰作基而已;點茶之殺蟻也,多在地上,其法,受之以盆而已;灶上之多蟻也,以近腥羶而穴其下,其法,宜於作灶時,純用石灰布地而已。舉一反三,在茲數者。 下附徵事(二則)
救蟻延齡(《福報經》)
佛世有一比丘,得六神通,見其小沙彌,七日當死,因教其歸省父母,至第八日來,蓋欲其死於家也。至八日果來。因入定察之,乃於歸路時,見有聚蟻穴孔,將為流水沖入,急脫袈裟擁之,蟻得不死故也。後壽至八十,證羅漢果。
〔按〕人之壽夭,有定有不定,顏淵之死,伯牛之亡,此受決定果也;文王之百歲,武王之九十,此受未定果也。天人之遇小五衰、大五衰,亦然。又以四天下言之,三洲多有未定果,唯北俱盧洲,則純受決定果。沙彌之益算,當屬未定果耳。
蟻王報德(《古史談苑》)
吳富陽董昭之,過錢塘江,見一蟻走於水中蘆上,欲救之入舟,舟中皆不可,乃以繩繫蘆於舟,蟻得至岸。夜夢烏衣人謝曰;「吾是蟻王,不慎墮江,蒙君濟拔。後有急難,可來告我。」歷十餘年,昭之以盜誣入獄,思及蟻王之夢,而欲告無由。一人曰:「何不於地上取兩三蟻,置掌中而告之。」董如其言,夜果夢烏衣者曰:「急投余杭山中,可免於難。」覺而逃之,遇赦得免。
〔按〕活活一龜,不識自己之生死;所存朽甲,反知他姓之吉凶。此種事理,雖聖人亦有所不知,而何惑乎蟻王之報德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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