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7月13日 星期六

文昌帝君陰騭文廣義節錄【卷上】-3《安士全書》

《安士全書》--文昌帝君陰騭文廣義節錄【卷上 】崑山  周夢顏安士氏述
 
埋蛇享宰相之榮
〔發明〕龍有四毒:有齧而死者,有觸而死者,有見而死者,有聞聲而死者。蛇亦如之。叔敖所遇之蛇,當是有見毒者耳。然據楚中人云,彼處兩頭蛇,至今尚有。身黃色,長尺許,其行可進可退,多如蚯蚓。見之初不為害,想別一種類耳,否則物類隨時變易,如上古禽獸能作人語,今則不能之類。心中含毒者,多作蛇蠍蜈蚣,惟有慈心之人,毒不能害。不然,彼以毒來,吾亦以毒往,是一蛇之外,又添一蛇矣。吾縱不能化蛇,豈可反為蛇化乎?蛇為害人之物,故埋之不使人見。苟充其類,則凡為人害者,皆可作蛇觀。除殘禁暴,是埋兩足之蛇;改往修來,並埋自心之蛇矣。自「于公治獄」至此,乃帝君舉行善得福者示人耳。一人行善得福,則盡人皆然矣。譬如樹果,嘗一而甘,何須枝枝皆啖。 下附徵事(二則)
方便行殺(《大寶積經》)
然燈佛時,有五百賈人,入海採寶。內一惡人,善知兵法,恒為寇盜,欲盡殺五百人而取其寶。而五百人皆不退菩薩,殺之者得無量罪,當久墮大地獄。時彼眾中,有一導師,名曰大悲,預知其意,因私念言:若殺此一人,吾當自墮惡道;若不殺此人,則五百善人當受其害,而彼惡人仍世世墮於地獄;吾若明告眾人,又累五百人共發惡念,亦當受苦。於是生憐憫心,寧自受罪,而刺殺之。佛言:「導師,即吾身是;五百賈人,即賢劫中五百菩薩是。」
〔按〕此所謂見機得殺也。然必先有寧自受罪之心,而後可行此種方便。否則既欲貪其功,又欲辭其罪,此念已不可問矣,何福報之有?
斃蛇抵命(《現果隨錄》)
我邑故宗伯顧錫疇,在溫州,為副將賀君堯所殺。未幾,降乩於門人張調鼎家。曰:「吾前生誤殺一蛇,今蛇為賀君堯。前六月十六,已害我於江中。因果應受,可語我兩兒,勿事報仇。」張猶未聞公訃,急遣人至溫訪之。時太倉吳國傑在溫,宴公於江心寺,明晨報公被害。廣遣漁人覓屍,無有。夜夢公立水中曰:「我前世為天臺僧,擊斃一蛇,今抵其命。承君厚意,以前世為我徒孫故也。但向某灣尋之,即得矣。」如言復覓,果得屍。扶櫬歸崑葬焉。
〔按〕公前世為天臺僧,後世位至宗伯,且文章節義,俱卓卓可傳。然猶難免斃蛇之報,況來歷萬不及此者乎?世之殺蛇者,勿徒以叔敖為藉口也。
欲廣福田須憑心地
〔發明〕此句乃一篇綱領,上述因果之事,此明因果之理。心地是因,福田是果。世儒不信因果,由於未能理會儒書耳。故論及余慶餘殃之說則信,談及因果即不信,猶之但能呼日,而不知其即為太陽也。信因果者,其心常畏,畏則不敢為惡。不信因果者,其心常蕩,蕩則無所忌憚。一人畏而行一善,萬人即增萬善;一人蕩而造一惡,萬人即增萬惡。故曰:人人知因果,大治之道也;人人不信因果,大亂之道也。
福田心地圖:
    
    
    
福田心地說
有果無用
錦繡滿箱,而所穿不過布素;金銀滿櫃,而適口僅免糟糠,可以安閒矣。必欲勞筋疲骨,可以快樂矣。但見終日愁眉,此有福而不能受用也;由於宿生布施之時,不能發至誠心、歡喜心耳;否則或因人之勸,而勉強一施耳;不然,或既施之後,旋生悔心耳。(意本《彌勒所問經》)
有用無果
蓽門圭竇之人,而常居人之華堂大廈;疏食菜羹之子,而輒啖人之海錯山珍。此有受用,而非其福也。由於宿生,自己不能布施,但知勸人作福耳,否則或見人布施,為之歡喜讚歎耳。
先富後貧
《業報差別經》云:「若有眾生,因勸布施,後還追悔,以是因緣,先富後貧。」
先貧後富
復有眾生,因勸少施,施已歡喜,生在人間,先貧後富。
勞而致富
富有富之因,勞亦有勞之因。如經言:齋僧者,必得大富。此定理也。若使請僧到家,使僧奔走往來而後就食,則後世雖享大富,必以勞苦得之。
逸而得富
若其送食至庵院,使眾僧安然得食,則其福報,必生天上人中,享自然之快樂。
貧而能施
經又云:「復有眾生(必言眾生,不言人者,人止說得一件,眾生則該舉六道矣),先曾布施,不遇福田,流浪生死。在於人道,以不遇福田故,果報微劣,隨得隨盡,以習施故,雖處貧窮,而樂行施。」
富而不施
復有眾生,未曾布施,遇善知識,暫一行施,值良福田,以田勝故,資生具足,先不習故,雖富而慳。
施多福少
《菩薩本行經》云:「若有眾生,不能至心施,不能以恭敬心施,不能以歡喜心施,或貢高自大而施,或受施者,信邪倒見,譬如耕於薄地,下種雖多,所收甚少。」
施少福多
又云:「若布施之時,能以歡喜心與,恭敬心與,清淨心與,不望報與,或所與者值菩薩聖僧,如彼良田下種,雖少,所收甚多。」
同憂異果
《法苑珠林》云:「如有二人,一貧一富,見乞者來,俱懷憂悶,其有財者,懼有求索;其無財者,因己不能作福,而自憂惱。後來貧而愁者,生天人中。富而愁者,生餓鬼中。愁悶雖同,受報則異。」
異壽同果
人壽數千歲時,受持五戒十善者終其身,與人壽數十歲時,受持五戒十善者終其身,其福等無有異。
為惡善終
為惡而得善終者,今生之惡果未熟,前生之善果先熟也。昔有一人,七世殺羊,而不墮三途,過是以後,所殺之罪,一一償之(見《大藏一覽》)。凡惡人得福,皆作是觀。
為善惡終
為善而或惡終者,今生善果未熟,前生惡果先熟也。然又有見為惡終,而實非惡終者,如牧牛小兒,採華供佛,中路被牛觸死,其神即生忉利天(出《譬喻經》)。獼猴見僧而喜,戲披袈娑,失足墜岸而死,其神即生天上是也(見《經律異相》)。總之,因作善而死,未有不得善報,特一時肉眼不識耳。
身樂心不樂
修福凡夫,今生事事如意,可謂身樂矣。然不知出世,未脫輪回,終不免三惡道之憂。
心樂身不樂
羅漢已斷後有,可以永別三途,長辭六趣,心甚樂矣。若使未嘗修福,則其一切供養,亦不能如意。
大施小福
般若經》云:「若菩薩但捨財寶七珍,不發心成佛,救度一切眾生,雖經恒河沙劫,得福猶少。」(非真少也,特較之發心成佛,則為少耳)。
小施大福
經又云:「若菩薩布施時,能回向無上菩提,救度十方一切,雖少行施。獲福無量。」(二則與前「施少福多」,各自一意)。心地至成佛,無以復加矣。福田至成佛,亦無以復加矣。
吾遇順境正當修福
人遇順境,當自念曰:「吾家富足,宿生定從布施中來,今世愈當濟人利物。吾身無病,宿生定從慈悲中來,今世愈當戒殺放生。」譬諸燈焰明時,即當繼以膏油也。
吾遇逆境亦能植福
若遇逆境,當自念曰:「吾之困厄,乃宿業所招,若能順受,債斯償矣。不特此也,吾若貧窮,常願天下皆富饒;吾若多病,常願天下皆康強;吾遇鬥諍,常願天下皆和諧;吾若昏愚,常願天下有智慧;吾若六根不具,常願天下皆得相好」。每逢一種患難,即願未來之世,救度此種患難之人,豈非煩惱即是菩提,毒藥翻成甘露哉?不知植福者,反此。
他人作善我能受福
彼善未成,從而勸勉,是以勸導生福也。彼善既成,助其歡樂。是以隨喜生福也。揄揚其美,令人效法,是以讚歎生福也。推之天上天下,古往今來之善,無不可為吾造福者。所以普賢菩薩發十大願,其第五願則云:隨喜功德。上而諸佛菩薩,多生多劫所修之福,下而四生六道,一毫之善,無不讚歎隨喜。夫然後盡虛空界之福,皆其福也。其所以為普賢大士也。
他人作惡我亦受福
惡事未成,力能勸止,福在吾矣。惡事既成,愁憂不樂,福在吾矣。惡未播揚,多方隱諱,福在吾矣。惡既播揚,用以垂戒,福在吾矣。惡及於吾,吾能忍受,福在吾矣。惡及於人,勸人忍受,福在吾矣。
下附徵事(五則)
五里銅盆(《雜寶藏經》)
拘留沙國,有惡生王,見一金貓,從園堂東北,入西南角,命掘之。得銅盆三重,滿中貯錢,五里內皆如是。王甚疑怪,問尊者迦旃延。答曰:「過去九十一劫前,有佛出世,號毗婆尸(即莊嚴劫千佛中,第九百九十八佛)。其佛涅槃後,有比丘乞食,置缽於路,而告人曰:『若人以財,置此堅牢藏中,一切王、賊、水、火所不能奪。』時一貧人,聞而踴躍,適有賣薪錢三文,取以布施。去家五里,步步發歡喜心。到門欲入,復遙向僧頂禮發願。時貧人者,今王是也。」
〔按〕佛在舍衛國,有一婦人,至心施一缽飯,佛記其福甚多。其夫心中自疑,以為豈有一飯而福如是者。佛呼而問曰:「汝見尼拘陀樹高幾許耶?」答曰:「高四、五里,每歲下實數萬斛。」又問其核大小。答曰:「僅如芥子。」(此樹天竺國有)。佛言:「地是無心之物,下一芥子種,尚能每歲收數萬斛果,何況人是有心之物,能至誠奉一缽飯與如來耶?」夫婦二人,遂心開意解。末世薄福人,眼孔甚小,聞五里銅盆之說,安知不作缽飯之疑耶?
一月布施(《法苑珠林》)
舍衛國有一貧家,施一穗蒲萄於比丘,比丘曰:「汝已一月施矣。」貧人曰:「吾止一穗耳,何言一月?」比丘曰:「此一穗蒲萄,一月前已有布施之念,念念不斷,非一月何?」
〔按〕布施之事,或可偶斷,布施之心,不可暫斷,必其念念相續,方能培植菩提種子。庵院盞飯,利人最多,使彼不覺不知,日日供養三寶。
指上植福(《譬喻經》)
昔有長者,名阿鳩留,不信有後世,一日經過險道,三四日不見水草,適欲餓死。遇一樹神,告之饑渴。樹神即於指端,化出飲食,濟其同伴。長者即問:「尊神有何福德,指能如是。」神言:「吾於迦葉佛時,本一貧人,恒於城門磨鏡,見沙門乞食,必舉右指,示其有齋之處。如是非一,故今生受用,皆賴此指。」長者心悟,大修布施,日飯多僧。後生第二天,為散華天人。
〔按〕無智之人,有財不能作福;有智之人,無財亦能作福。能學樹神之指,則他人之財,皆可為吾用矣。指示於人,福田從手而廣;讚歎勸勉,福田從口而廣;奔走效力,福田從足而廣。自顧吾之耳、目、手、足,無不可作福者,大矣哉!佛法之利人也。凡夫豈有此智慧乎?
身小聲宏(《賢愚因緣經》)
波斯匿王,引兵過祇洹,聞一比丘誦經,其音甚妙,稽首白佛,願得相見,施十萬錢。佛言:「當先與錢,然後可見。王若先見,決不施錢。」王遂施之。見此比丘,形極醜惡,倍復短小,果生悔心。問佛因緣,佛言:「迦葉佛涅槃後,爾時有王,起一塔廟。四臣督工,其一懈怠,國王責之。臣遂憤曰:『此塔太大,何時當成?』由此怨言,五百世中,形極短小。工既成後,隨施一寶鈴於塔,故五百世音聲極妙。」
〔按〕六根所造之因,善惡迭用,故其所受之果,苦樂互沾。昔有人宿海上山內,見一人光焰非常,面貌端正,以天樂自娛,獨其口似豬口。問其故,乃宿生修福之人,止因坐犯口過,常言穢褻語耳。籲,可畏哉!
十粒除貧(《法苑珠林》)
隋終南山釋普安,聖僧也。所至輻輳,競欲設齋。一日至大萬村,有田遺生者,家徒壁立,四女衣不蔽形。長女名華嚴,年已二十,自顧毫無他物,止有粗布二尺,痛念赤貧,無由作福,仰屋而悲,偶見梁上孔隙中,有亂禾一團,取下視之,得黃粟十粒,磨去枇糠,並前粗布,擬欲施僧。而又自顧無衣,不能出門,乃於黑夜,匍匐而往。以布遙擲僧房,而以十粒粟親手放飯桶內,默祝云:「吾以前世慳貪,乃受苦報,今於佛前,求哀懺悔,以此微物,供養眾僧。若吾貧窮業報,從今已盡,願甑中所炊之飯,皆變黃色。」乃掩淚而返。明晨見甑中所炊五石米飯,其色盡黃。既而察知其故,眾共嗟歎。於是好義者,各以財物濟之,而是女遂出家學道。
〔按〕雖尺布粒粟耳,而在田氏女,則為竭盡施矣。宿生之業,安得不從此而亦竭耶?
行時時之方便,作種種之陰功
〔發明〕下文逐事勸勉,此乃撮總提綱,皆培植心地事。時時種種,拆開不得;方便陰功,亦拆開不得。方便之行,而欲時時無間;陰功之作,而欲種種無遺。以世情言之,必不可得之數也;若通以佛法,竟絕無難事。視其力之所能,則勇往為之;力所不能,唯有先發宏願,俟之他生後世而已。
論發願
世間善願
若在朝廷,願君恩周海宇;若在草野,願人永享太平。見人父子,願其慈孝;見人兄弟,願其友恭。自得飲食,願天下之饑者皆飽滿;自得衣裳,願天下之寒者皆溫燠。越歷市廛,願在在家盈戶足;經行阡陌,願年年雨順風調。見人渡江河,願其無風波之患;見人越險阻,願其無蛇虎之傷。遇貧窮,願其富厚;聞疾苦,願其康強。見人之得,如己之得;見人之失,如己之失。如是念念不絕,何難以四海為一家,合萬物為一體乎?
〔按〕此特世間之善願耳。何則?以其唯知有一生,而不知有多生也。但患今世力之不及,而不知他生後世,有願必遂也。且其所願,止在人道,而不能及天仙、地獄、鬼、畜也。不僅如是,縱令所願事事如意,六道皆蒙其惠,亦不過人天小果,未能拔去一切生死之根也。是故大智慧人,不可不發出世宏願。
出世宏願
眾生無邊誓願度,煩惱無盡誓願斷,法門無量誓願學,佛道無上誓願成。
〔按〕此菩薩四宏誓願也,每句中包無量妙義。人能體會四語,使行、住、坐、臥中念念不絕,是亦菩薩而已矣。經云:「修行不發菩提心,譬如耕田不下種,縱刻刻發世間善願,經於恒沙劫,不如暫時一發菩提心也。」 附證
三童發願(《阿闍世經》)
過去無央數劫前,有佛出世,號一切度如來。時有豪貴家三小兒,各以一珠供佛,一兒曰:「吾欲如佛右面北丘。」一兒曰:「吾欲如佛左面比丘。」一兒曰:「吾欲如中央之佛。」佛言:「發願如佛者,即吾身是。發願如左比丘者,即舍利弗是,發願如右比丘者,即目連是。」
號同古佛(《涅槃經》)
世尊於無量無邊恒河沙劫前,聞古釋迦文佛說《涅槃經》,自賣其身,遍求香華,用以供佛,因得聞《涅槃經》中一偈,乃發願云:「願我來世成佛,亦同此號。」是故今日如來,亦號釋迦文。
發願先度(《金剛經解》)
世尊又於無數劫前,作忍辱仙人。在山中坐,遇國王出獵,問獸何往。仙人自念,若實告,則害獸,不實告,則妄語,沈吟未對。國王怒,斫去一臂。又問,如初。復斫去一臂。因發願云:「異時我成佛,當先度之,勿使世人效彼為惡。」後釋迦成道,首度憍陳如比丘,即當時國王也。
四十八願(《大阿彌陀經》)
阿彌陀佛於那由他劫前,為法藏比丘,發四十八種大願,謂「我若成佛時,當得清淨寶剎,妙麗莊嚴。十方眾生,有願生吾國,稱我名號者,臨命終時,吾當遣化佛菩薩迎之,使彼蓮華化生,得不退轉。」是故今人若能一心念佛,無不往生極樂國者。
有願易度(《經律異相》)
佛世有一聚落,恣行邪見,不從佛教,乃遣目連往,則傾心向化。佛言:「此輩與目連有緣,往劫目連為樵夫,見山中無數聚蜂,飛來欲螫,因戒曰:『汝等皆有佛性,莫興毒害,吾若成道,當度汝等。』由是蜂皆散去,今日此處人,即當日之聚蜂也。因發度彼之念,故今世一往即化。」
發心即勝二乘(《智度論》)
有一六通羅漢,隨一沙彌於後,負衣缽囊。沙彌心中自念云:「吾當勤求佛果。」羅漢即取衣缽囊自負,使其前行。少頃,沙彌又念:「佛道久遠難成,不如求聲聞果,早自解脫。」羅漢復以囊置其肩上,令其在後。如是再三。沙彌曰:「和尚老悖,何故使吾忽後忽前。」羅漢曰:「吾非老悖,汝前發心求佛,是菩薩中人,位在吾上,自當負囊隨汝。汝又忽慕聲聞,無復度人之念,位在吾下,自當負囊隨我。」沙彌大驚,遂堅意勤求佛果。
〔按〕《優婆塞戒經》云:「若有人發菩提心,諸天皆大驚喜,以為吾今已得天人之師。」夫但言發心,則未嘗修證可知,然已勝羅漢者,以其有願必遂也。譬如初生太子,雖在繈褓之中,然耄年公卿,亦當恭敬禮拜。
利物利人
〔發明〕利物,功足以及物;利人,功足以及人。利及人、物,方不虛生浪死。「利」字,是極不好字面,又是極好字面。非有兩意也。用之以自為,則私;用之以濟世,則公矣。 下附徵事(三則)
碎碑刻碑(《感應篇註》)
孫思邈以龍宮方,歷試皆驗,編入《千金方》中,刻碑傳世。有人多印方本,因擊碎其碑,欲以市利,被雷震死。又一人從而再刻之,夢思邈語曰:「汝命無子,因刻《千金方》,當得貴子。」已而果然。
〔按〕碎碑者唯知自利,刻碑者但思利人,究竟自利者何嘗利,利人者何嘗不利乎?
潛消弊政(《皇明通鑒》)
宣德間,嘗遣太監到西洋求寶,所費不貲,死者無算。天順時,有上言再遣者,因命兵部項忠,查檢往冊。時劉大夏為郎中,先至庫,匿之,吏無可查,其事遂寢。後項以失冊責吏,劉笑曰:「此弊政也。縱使冊在,猶當毀之,以除其根,尚追問其有無耶?」項悚謝曰:「公陰德動天,此位當屬公矣。」後果官太保、大司馬,子孫屢代貴顯。
〔按〕充劉公所為,則世間一應有害於人之文字,皆當毀滅,而小說、春方、謗佛之書,為尤甚。
小常平倉(《勸懲錄》)
張乖崖知成都,夢紫府真君招之,語未久,忽報云「西門黃兼濟至」,乃幅巾道人也。真君接禮甚恭。明旦,遣人請至,宛如夢所見。詢之,對曰:「初無善事,惟麥熟時,以錢三百緡收糴,至明年禾麥未熟,小民艱食之時,糶一般升斗價值,在吾初無所損,而小民得濟危急,如是而已。」張公喟然興歎,命吏扶於座而拜之。
〔按〕常平倉(*糧食賤時用高價買進,糧食貴時用低價賣出去的糧倉)事,處處皆可仿之,一方沾惠,四境效行矣。
修善修福
〔發明〕世人之所蓄積,有人奪得去,吾帶不去者;有人奪不去,吾亦帶不去者;又有我帶得去,人奪不去者。金銀財寶、家舍田園,此人奪得去,吾帶不去者也。博學鴻才、技藝智巧,此人奪不去,吾亦帶不去者也。若夫吾帶得去,人奪不去者,唯有修善與福耳。修善到極處,能使七祖超升、百神擁護;修福到極處,能使火不能焚,水不能漂。善者福之基,福者善之應。但修福而不修慧,每因享福而造業。但修慧而不修福,又慮薄福而少資。昔迦葉佛時,有兄弟二人,共為沙門。兄持戒坐禪,一心求道,而不布施。弟則修福而常破戒。後釋迦成佛時,兄已得羅漢果,然因未曾修福,食嘗不飽。弟因破戒,生在象中,然余福尚多,雖作畜生,為王所愛,真珠纓絡,常掛其身,食邑至數百戶。故曰:「修福不修慧,象身掛纓絡。修慧不修福,羅漢應供薄。」唯佛稱兩足尊,以其福、慧具足耳。 下附徵事(三則)
廣置義田(《懿行錄》)
明華亭顧正心,字仲修,父中立,仕至廣西參議。正心好行其德,嘗捐銀十萬四千七百兩,買義田四萬八百畝,散華、青兩縣之供役者,賦役賴以不困。時代巡蒞松,除夕禁爆,有市民犯禁,誤繫正心於獄。見獄中之寒者,給以衣;饑者,給以粟;罪可贖者,代為完納,囹圄幾為一空。又捐貲修葺獄室,往往施恩於不報之地。後兩臺上其事,欽授光祿署丞,從祀鄉賢。
〔按〕范氏義田,流芳千古,然止及同姓,未必及異姓,田止以百計,未必至四萬有餘。顧君所為,何其邁前人而傑出乎!據其福報,此時定在六欲天宮,飛行自在,享受無極之樂矣。
獨成勝舉
明湖州徐汝輝,富而好施。時杭州重建戒壇,所費不貲,布、按兩司,召富民勸募,汝輝願獨力任之,憲長楊繼宗問故,汝輝曰:「人有子不肖,雖有所積,必屬他人,何如幹此勝事,後世漸漸享用乎?況財為怨藪,吾子無財亦無怨藪,未始非愛之也。」遂以白金千錠獻,兩司共歎其明達,特設席後堂,邀同僚宴之,復以彩帳親送之歸。聞者無不欽慕。
〔按〕《大寶積經》云:「吾不捨財,財將捨我;我今當捨,令作堅財。」徐君已作堅財矣。
樂施不倦(浙人面述)
明末浙江史某,好善樂施,尤喜齋僧。時有寺僧大成,募盞飯供眾,道經史家門首。史若見飯少,必以己飯足之。如是歷有年所,毫無厭心。一日夫人坐草(*臨產),見大成步入房中,眾駭異,索之無有。俄而產婦生男,急遣人蹤跡之,而僧已於是日回首矣。遂以大成名之,幼甚聰慧,茹胎齋。及長,文譽日隆,至順治間,大魁天下。
〔按〕但行善而不信佛,其所修福,識者目為第三世之怨。何則?以彼第二世享福時,必然造孽,至第三世,決受苦報也。史君原從佛法中來,故雖遇榮華而不昧。
正直代天行化
〔發明〕正者,無邪;直者,無曲;固天之所以為天也。匹夫而能正直,即是順天之化,豈必居位臨民?若欲代天行之,非操有為之權,與得為之勢不可。代天行化,即是贊天地之化育,與天地參。一種人,著力在「行」字,一「行」字中,便有經營謀畫,因時制宜作用。玩(*玩味)下「慈祥為國」句,則代天行化,似但就卿相言。
在世聰明正直,歿後必為神明,此一定之理。就世俗言,則為超升;若明眼觀之,乃是墮落;以世俗但見第二世,不能見第三世耳。蓋既為神明,必享血食,一享血食,則墮地獄、畜生,直瞬息間事。須於代天行化時,覷破為神之險,汲汲求生淨土,以端其向,時時發宏誓願,以固其基,乃可免於失足之累。
日望人之為善者,天也;唯恐人之為惡者,亦天也。愚人但見蒼蒼者天,謂是輕清之氣,豈知實有主宰,如四王忉利之日考人間善惡乎?代之烏容已乎? 下附徵事(一則)
檢校善惡(《立世阿毗曇論》)
帝釋、天王,將至善法堂上,諸天圍繞恭敬。入堂,帝釋升師子座,左右各坐十六天王,其餘諸天,依次而坐。有二太子,一名旃檀,二名修毗羅,是忉利天二大將軍,又坐三十二天王左右。四大天王,依四門坐。時四天王,將世間善惡,奏聞帝釋。若世人受持五戒、八戒及恭敬父母、沙門、師長,布施修福者多,帝釋遂喜,以為將來生天者多,阿修羅少。否則愁憂不樂,故於每月六齋、十齋日,遣飛天神將,巡遊世間,廣察善惡。
〔按〕世俗謂玉帝有時降臨者,此謬也。天人視下界,污穢異常,離地百由旬外,則臭而難近,所巡察者,特有福鬼神耳。然賞善罰惡,自無纖毫之謬。至於夜摩、兜率以上,其天轉貴,並不理世間之俗務矣。
慈祥為國救民
〔發明〕民者,國之本。本固而後國安,是救民,即所以愛國,愛國即所以忠君也。上句概訓世人,此句獨戒有位者。
世人皆稱官府為老爺,何也?蓋聲聲喚醒其為民父母也。父母唯其疾之憂。賦役繁重,民之疾也;盜賊滋多,民之疾也;水旱不時,民之疾也;豪強炙剝、巧吏作奸,民之疾也。有一疾,即有一救之之法。必須盡吾之心,竭吾之力,而後上不負君親,下不負百姓,中不負所學也。則非先使心地慈祥不可也。 下附徵事(二則)
設法救民(《皇明通紀》)
明宣宗朝,南直隸巡撫周文襄公忱,愛民如子,理財無出其右。初下車(*初到任),即問民疾苦,深以蘇、松賦重為憂。乃於大有之年,用官鈔糴米,儲積以備賑濟。宣德八年冬,奏濟農倉法。命下,遂與蘇州太守況鍾、松江知府趙豫、常州知府莫愚,協謀力行。蘇州得米三十萬石,並松、常二州分貯於各縣。其明年,江南旱,蘇、松饑民凡三百余萬,盡發猶不足。忱復思廣為之備。先是,各府秋糧當輸者,糧長里胥,多厚取於民,而不即輸官,逃負者累歲。忱乃於水次置場,擇人總收發運。細民徑自送官,不入里胥手,所費已減三分之一。又三府當運糧一百萬石,貯南京倉,以給北京軍職月俸;解送等費,每石約費六斗。忱與鍾等謀,曰:「彼能南京受俸,獨不可於此受乎?若此處給之,既免勞民,且省費六十萬石,以入濟農倉,農無患矣。」鍾等稱善。於是,請於朝而行之。而蘇州一府,已得米四十萬石,又加以平糴所儲,凡六十余萬石。忱曰:「不獨濟農,凡運輸有欠失者,亦於此給借賠納,秋成如數還官。若民夫修築圩岸,開浚河道,竟計口以給之。」朝廷皆從其議。明年,江南又大旱,令諸郡大發濟農倉賑之。由是田無禾,而民不知饑,前後活人百余萬。正統元年,忱別定「南畿官田斗則」,蘇州一府,遂減秋糧八十余萬石,他州有差。蘇、松三百年來,屈指澤及於民之多者,必認公為第一。而公自視欿然,和易近物,好施出於天性。方外衲子,有所建造,必向公募緣,公從無一拒,或有出於望外者,然公之財用益豐。江南依為福星者,二十餘年。民生其間,何其幸也!
帝君示敕
太倉黃建安,諱立德。見蘇、松困於浮賦,日廑(*通「勤」)憂思,每晨興禮佛,必叩天禱告,求豁兩郡浮糧,又具呈當事,不遺餘力。人皆笑之。庚寅秋病,入冬漸劇,至十一月晦,已水不沾唇者數日。其夜五鼓,忽夢帝君傳至丹陛,諭曰:「汝數久當告終,因志切減糧,延爾壽算。」遂口授一誥敕。凡三次傳誦,而後記憶。開目驚視,方知身在床褥,而精神忽覺健旺,舊病頓若捐除。乃急起盥手,挑燈磨墨,時家中為送建安之亡妹節母出殯,獨留一老嫗守門,忽見經月臥病之家主,端坐燈前書寫,不勝錯愕。天明後,其表弟郭雉先,同孔爾忠,來問疾,見之,亦復大駭。遂乘肩輿,往鄉送殯,與賓朋酬酢,奔走街衢,毫無倦容,飲食亦忽然如舊。相知者無不以為美談。時建安已七十有七,乃謝絕世事,長齋學佛。又數年,無疾而逝。

〔按〕讀「帝君誥敕」,其略云:「咨爾立德,藐焉煢獨。泡影頹齡,發心為三百年積困思甦,矢(*通「誓」)願普億萬戶窮簷樂利,奚啻蜉蝣之撼泰華,精衛之塞溟滄?雖然,九仞一簣,進由吾往。天地之道,至誠無息,聖賢之功,有進無退。庶幾黽勉,無怠初心。」觀此,則知浮糧一事,原在人為,如人上山,各自努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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